〈紀曉嵐：自古以來〉

【原文】

南宮[1] 鮑敬之先生言，其鄉有陳生，讀書神祠。夏夜袒裼[2]睡廡下，夢神召至座前，訶責甚厲。

陳辯曰：「殿上先有販夫數人睡，某避於廡下，何反獲愆？」

神曰：「販夫則可，汝則不可。彼蠢蠢如鹿豕，何足與較，汝讀書，而不知禮乎？」

蓋《春秋》責備賢者，理如是矣。故君子之於世也，可隨俗者隨，不必苟異﹔不可隨俗者不隨，亦不苟同。世於違理之事，動曰某某曾為之，夫不論事之是非，但論事之有無。自古以來，何事不曾有人為之，可一一據以藉口乎？

— 清 紀昀《閱微草堂筆記》卷六

【注】

[1] 南宮。有幾種解法。一是禮部的別稱。二是地名。紀曉嵐曾為禮部尚書，我估解作禮部，如有解錯，希望有識之士指正。

[2]袒裼：唔著衫。粵音「忐忑」。忐忑不安個忐忑。

【錯譯】

禮部鮑敬之先生同我講，佢鄉下有個姓陳既，喺神祠讀書。夏天有晚好撚熱，佢唔著衫瞓喺正殿既側邊，點知發夢被神鬧佢係露體狂。

陳生話：正殿有幾條茂利對住你瞓，我瞓側邊，你屌我唔屌佢地？

神話：

茂利瞓得，你唔瞓得。

嗰班憨鳩鳩，蠢撚過豬，屌都廢事。

你讀過書，竟然唔識規矩？

嗱，大家有無睇過《春秋》呀？我知梗係無啦。《春秋》鬧好人，就係咁解囉。做人既野，可以跟大隊既時候，咪跟大隊囉，學咩人英雄主義先？但係凡事總有例外，唔係話下下都跟既。

你班仆街，每次做衰野嗰陣，梗係話人地都有做過喎，做咩剩係鬧我先？

屌你老母，要講就講件事既對與錯。

自古以來，殺人放火強姦打劫，有咩事係未被人做過？

次次都用黎做藉口，收皮啦。